學．思

常常當我同時在做兩件事的同時，會意外的這兩件事會有
不同方向的同樣啟發，今天我在讀《非理性的魅惑》，然
後又在看有關異域孤軍的故事，又順便聽了其他文章分享
的某新歌手的歌曲，這邊我就不講這個歌手是誰了，但她
時常出現在我眼中的某些特定類型的人士口中，所以我把
她視做是一種象徵。此時也許會有人好奇的問，這三樣事
情有什麼相關？我正在看的某書，正好看到有關尼采的一
段，我聽的歌手，正好和異域孤軍的故事相對應。

「我們戰敗便與草木同朽，戰勝就是回到故土，如是而已
。」孤軍遺民說道。

尼采當時提到歐洲的虛無主義將走進無可挽救的深淵，他
對歐洲當時的精神走向和政治未來做出精確無比的預言，
姑且不論他詳盡說的是什麼，但他提到的虛弱貧乏，卻彰
顯了一件事情，當今人的精神走向。而我現在聽的這歌手
，現在她的歌已經放完了，她便是這個時代某族群的一種
象徵，有著對自我的浪漫，帶有一點神經質，對於世上的
事情想的很多，也許想到死亡、自殺，談論他無法掌握而
被其空乏的名詞，把自我的痛苦放大的令人感到悲壯，種
種的樣貌，是新時代的人的樣子，而我似乎也曾有這種時
期，但很早就過了，我還記得是我國中時這種情緒就結束
了，但現在的大學生卻仍還處在這種情緒中，而當我大學
畢業後，才對這種情緒有了更精確的辨認。雖然說是現在
大學生，但事實上是某一些，可以稱作是較精英的大學生
，他們表現出這種情緒、這種態度，他們在網路上寫一些
鬱悶的話，表達他們心中的感情，但內容卻是如此貧乏，
同在這個島上，有些比我苦的經歷，有些是比我輕鬆的經
歷，每一個新生代都用了不同的內容暴露出他們的靈魂在
我的眼前，我看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生與死、愛與恨，但
都超脫不了那人的自我完滿性，那人所追求的終極的圓滿
，不管曾過的多辛苦，他們頂多學到了怎麼爬出來，卻沒
學到怎麼站起來，不禁令人莞爾。

戰敗與草木同朽，戰勝於天地不容。

尼采所提出的超人想法，如果在這個時代去宣揚的話，所
有的人都會在精神上撐破肚子，若不是發瘋，就是無法接
受。在這個時代，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個人，所有的意識
都停留在自己的需求，人的世界變小了，但人所處的世界
變大了。孤軍他們所有的，就是一挺槍，和他們所生存的
荒僻的小小村莊，但他們有著壯大的情感，熱烈的愛國之
心，大半輩子的血汗就只是為了回到故土，雖然他們許多
人都未盡全功，抱著夢想走進地下，但他們所擁有的意志
、所經歷的痛苦超乎我們所想像，當一個大學生為了失戀
尋死，二三十多年前的同一時刻，也許孤軍正在為他們的
生命和生存浴血奮戰，他們穿梭於生死之間，不用藉著奇
幻大師的筆就在幽冥界與人間界間來往，他們的失戀，是
因他們的愛人、丈夫的血滋養了大地，是因為他們的情人
和丈夫被子彈貫穿，而不是被咖啡潑的一身。當一個大學
生為了課業想的自己好像是浴血奮戰的阿修羅，這些真正
浴血奮戰過的阿修羅們卻是在戰事稍停歇時露出戚然的微
笑，是子彈炮火洗禮過的笑容。

這世界似乎變了，穿梭於槍林彈雨中的戰場，現在跑到紙
筆上來了，在炮火中不畏生死挺進的戰士們，現在被一些
光是讀書就以為自己是戰士的學生所取代，時代真的變了
嗎？在和平的當下，戰士只需想像，戰場隨處都是，過往
的小痛小傷便能使現在的人傷重不治，這不是很奇怪嗎？

戰爭是人類所能創造出來的最偉大的東西。而死亡，將會
是人類永恆的宿命。就算人類能夠用科技阻止死亡，但只
要人們還是現在的人們，就不可能阻止死亡再度復活。我
們該不該重新思索暴力的意義？暴力不單單只是拳頭和子
彈，暴力是所有使人類受傷疼痛的行為和趨向的現象。最
終，暴力會引導人們走向另一次新的和諧，這便是讀到尼
采那一章節時和我同時讀的孤軍給我的想法，當然不能忘
了那個歌手，那個心靈頹廢的象徵。

「唸過高中，老爸老媽辛苦工作，送他們到紐約的大學唸
書，讓他們以後可以當老師、當律師，不過他們可知道自
己的兒子女兒花了許多時間，在自助餐廳中談存在主義，
談自殺嗎？」摘自《就是這裡了》一書。

人群已經再次陷入迷惑，所有最能擲地有聲的言語都只能
在人們的腦中稍縱即逝，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麼？是重複。
陷入一次世界大戰的歐洲人體會到了，但又被現在的人遺
忘了。不需要真正身處過最苦怕的處境才能學到堅強，只
可惜人依舊要先苦其心智、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才能獲
得那歷經苦難的堅強。

孤軍曾經戰鬥著，那是不可改變的過去，既然如此，為什
麼人總是必須不斷在同樣的不可改變的過去中學習同樣的
事情，而且前仆後繼？

一次同時做三件事，看到堅強的精神、剛毅的作為、最偉
大的靈魂以及最虛弱的聲音。而那來自我們這個時代最虛
弱的聲音，充斥著最虛弱的精神，由最虛弱的靈魂發出，
這三件事共鳴著，還有我那不可靠的記憶中的摘要。這一
切代表著什麼？而我總是很恰巧的在時間點上很接近的時
刻所做的不同種類的事情發現到什麼，而那什麼，是否是
這個時代最缺乏的事物？還只是我看不清楚的迷霧呢？


2006年12月3日早上十點八分停筆
---一個有點冷的早晨